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第三百二十九
大唐三藏法師玄奘奉 詔譯
初分巧方便品第五十之二
「復次，善現！諸菩薩摩訶薩應於如是諸甚深處，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理趣，審諦思惟、稱量觀察，應作是念：『我今應如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我今應如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學。』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能於如是諸甚深處，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理趣，審諦思惟、稱量觀察，如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如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學，是菩薩摩訶薩由能如是精勤修學，依深般若波羅蜜多起一念心，尚能攝取無數無量無邊功德，超無量劫生死流轉，疾證無上正等菩提，況能無間常修般若波羅蜜多，恒住無上正等菩提相應作意！善現！如耽欲人與端正女更相愛染共為期契，彼女限礙不獲赴期，此人欲心熾盛流注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其人欲念於何處轉？」
「世尊！是人欲念於女處轉，謂作是念：『彼何當來共會於此歡娛戲樂？』」
「善現！於意云何？其人晝夜幾欲念生？」
「世尊！是人晝夜欲念甚多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起一念心，如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學，所超生死流轉劫數，與耽欲人經一晝夜所起欲念其數量等。善現！是菩薩摩訶薩隨依般若波羅蜜多所說理趣思惟修學，隨能解脫障礙無上正等菩提所有過失，是故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精勤修學速證無上正等菩提。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如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所獲功德，若此功德有形量者，殑伽沙等三千大千諸佛世界不能容受。假使充滿如殑伽沙三千大千佛之世界諸餘功德比此功德，百分不及一，千分不及一，百千分不及一，百俱胝分不及一，千俱胝分不及一，百千俱胝分不及一，百那庾多分不及一，千那庾多分不及一，百千那庾多分不及一，如是廣說數分、算分、計分、喻分乃至鄔波尼殺曇分亦不及一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布施供養佛、法、僧寶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，經一晝夜如說而學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是諸菩薩摩訶薩乘，諸菩薩摩訶薩乘此乘故疾至無上正等菩提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恭敬供養預流、一來、不還、阿羅漢、獨覺、菩薩及諸如來應正等覺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，經一晝夜如說而學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，超過聲聞及獨覺地，速入菩薩正性離生，復能修行諸菩薩行，疾證無上正等菩提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精勤修學布施、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（別本或作：「靜慮、般若波羅蜜多。云何是菩薩摩訶薩？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）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精勤修學布施、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是諸菩薩摩訶薩母。所以者何？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能生菩薩摩訶薩眾，一切菩薩摩訶薩眾依止般若波羅蜜多，速能圓滿一切佛法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以法布施一切有情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以法布施一切有情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則為遠離一切智智。若菩薩摩訶薩不離般若波羅蜜多，則為不離一切智智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布施波羅蜜多，修行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波羅蜜多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布施波羅蜜多，修行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波羅蜜多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佛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佛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安住內空，安住外空、內外空、空空、大空、勝義空、有為空、無為空、畢竟空、無際空、散空、無變異空、本性空、自相空、共相空、一切法空、不可得空、無性空、自性空、無性自性空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安住內空，安住外空乃至無性自性空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佛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佛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安住真如，安住法界、法性、不虛妄性、不變異性、平等性、離生性、法定、法住、實際、虛空界、不思議界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安住真如，安住法界乃至不思議界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四念住，修行四正斷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等覺支、八聖道支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四念住，修行四正斷乃至八聖道支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安住苦聖諦，安住集、滅、道聖諦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安住苦聖諦，安住集、滅、道聖諦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四靜慮，修行四無量、四無色定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四靜慮，修行四無量、四無色定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八解脫，修行八勝處、九次第定、十遍處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八解脫，修行八勝處、九次第定、十遍處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空解脫門，修行無相、無願解脫門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空解脫門，修行無相、無願解脫門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極喜地，修行離垢地、發光地、焰慧地、極難勝地、現前地、遠行地、不動地、善慧地、法雲地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極喜地，修行離垢地、發光地、焰慧地、極難勝地、現前地、遠行地、不動地、善慧地、法雲地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五眼，修行六神通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五眼，修行六神通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一切三摩地門，修行一切陀羅尼門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一切三摩地門，修行一切陀羅尼門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佛十力，修行四無所畏、四無礙解、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、十八佛不共法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佛十力，修行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法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無忘失法，修行恒住捨性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無忘失法，修行恒住捨性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一切智，修行道相智、一切相智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一切智，修行道相智、一切相智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不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無有是處。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於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，斯有是處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修行種種財施、法施，住空閑處，繫念思惟先所修行，普為一切迴向無上正等菩提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修行種種財施、法施，住空閑處，繫念思惟先所修行，普為一切迴向無上正等菩提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起迴向，當知是為最勝迴向。遠離般若波羅蜜多所起迴向，當知不名最勝迴向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，以所修行普為一切迴向無上正等菩提。
「復次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遠離般若波羅蜜多，設經殑伽沙數大劫，普緣過去未來現在一切如來、應、正等覺及諸弟子功德善根和合隨喜，普為一切迴向無上正等菩提。善現！於意云何？是菩薩摩訶薩由此因緣得福多不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甚多！世尊！甚多！善逝！其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，經一晝夜普緣過去、未來、現在一切如來、應、正等覺及諸弟子功德善根和合隨喜，普為一切迴向無上正等菩提，所獲功德甚多於彼。何以故？善現！一切隨喜迴向功德善根，皆以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而為上首。是故，善現！若菩薩摩訶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，常應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，於諸善根和合隨喜，普為一切迴向無上正等菩提。」
爾時，具壽善現白佛言：「世尊！如佛所說，分別所作皆非實有，以何因緣，是諸菩薩摩訶薩等獲福無數無量無邊？世尊！分別所作不能發起真實正見，不能趣入正性離生，不能得預流果、或一來果、或不還果、或阿羅漢果、或獨覺菩提，亦不能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如是！如是！如汝所說。分別所作不能發起真實正見，不能趣入正性離生，不能得預流果、或一來果、或不還果、或阿羅漢果、或獨覺菩提，亦不能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。善現！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，知一切種分別所作空、無所有、虛妄不實。所以者何？善現！諸菩薩摩訶薩，善學內空，善學外空，善學內外空，善學空空，善學大空，善學勝義空，善學有為空，善學無為空，善學畢竟空，善學無際空，善學散空，善學無變異空，善學本性空，善學自相空，善學共相空，善學一切法空，善學不可得空，善學無性空，善學自性空，善學無性自性空。善現！是菩薩摩訶薩安住空已如如觀察，分別所作空、無所有、虛妄不實，如是！如是！即不遠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。善現！是菩薩摩訶薩如如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，如是！如是！獲福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具壽善現復白佛言：「世尊！無數、無量、無邊有何差別？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言無數者，數不可得，不可數在有為界中，不可數在無為界中。言無量者，量不可得，不可量在過去法中，不可量在未來法中，不可量在現在法中。言無邊者，邊不可得，不可測度彼邊際故。」
具壽善現復白佛言：「世尊！頗有因緣故，色亦無數無量無邊？受、想、行、識亦無數無量無邊不？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有因緣故，色亦無數無量無邊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亦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「世尊！何因緣故，色亦無數無量無邊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亦無數無量無邊？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色空故亦無數無量無邊，受想、行、識空故亦無數無量無邊。」
爾時，具壽善現復白佛言：「世尊！為但色空，受、想、行、識空，為一切法亦是空耶？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我先不說一切法皆空耶？」
善現答言：「佛雖已說一切法皆是空，而諸有情不知、見、覺，故我今者復作是問。
「世尊！如來常說色空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亦空；如來常說眼處空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處亦空；如來常說色處空，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處亦空；如來常說眼界空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界亦空；如來常說色界空，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界亦空；如來常說眼識界空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識界亦空；如來常說眼觸空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觸亦空；如來常說眼觸為緣所生諸受空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觸為緣所生諸受亦空；如來常說地界空，水、火、風、空、識界亦空；如來常說因緣性空，等無間緣、所緣緣、增上緣性亦空；如來常說無明空，行、識、名色、六處、觸、受、愛、取、有、生、老死亦空；如來常說我空，有情、命者、生者、養者、士夫、補特伽羅、意生、儒童、作者、受者、知者、見者亦空；如來常說布施波羅蜜多空，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波羅蜜多亦空；如來常說內空空，外空、內外空、空空、大空、勝義空、有為空、無為空、畢竟空、無際空、散空、無變異空、本性空、自相空、共相空、一切法空、不可得空、無性空、自性空、無性自性空亦空；如來常說真如空，法界、法性、不虛妄性、不變異性、平等性、離生性、法定、法住、實際、虛空界、不思議界亦空；如來常說四念住空，四正斷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等覺支、八聖道支亦空；如來常說苦聖諦空，集、滅、道聖諦亦空；如來常說四靜慮空，四無量、四無色定亦空；如來常說八解脫空，八勝處、九次第定、十遍處亦空；如來常說空解脫門空，無相、無願解脫門亦空；如來常說極喜地空，離垢地、發光地、焰慧地、極難勝地、現前地、遠行地、不動地、善慧地、法雲地亦空；如來常說五眼空，六神通亦空；如來常說三摩地門空，陀羅尼門亦空；如來常說佛十力空，四無所畏、四無礙解、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、十八佛不共法亦空；如來常說無忘失法空，恒住捨性亦空；如來常說一切智空，道相智、一切相智亦空；如來常說預流果空，一來、不還、阿羅漢果亦空；如來常說獨覺菩提空；如來常說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空；如來常說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空；如來常說異生地空，聲聞、獨覺、菩薩、如來地亦空；如來常說有色法無色法空，有見法無見法、有對法無對法、有漏法無漏法、有為法無為法亦空；如來常說過去未來現在法空，善不善無記法、欲界色界無色界繫法、學無學非學非無學法、見所斷修所斷非所斷法亦空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如是！如是！我常說此諸法皆空。」
具壽善現復白佛言：「世尊！一切法空即是無盡，亦是無數、亦是無量、亦是無邊。世尊！諸法空中，盡不可得、數不可得、量不可得、邊不可得，由此因緣，無盡、無數、無量、無邊文義無別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如是！如是！如汝所說。無盡、無數、無量、無邊文義無別，皆共顯了諸法空故。善現！一切法空皆不可說，如來方便說為無盡，或說無數，或說無量，或說無邊，或說為空，或說無相，或說無願，或說無作，或說無生，或說無滅，或說離染，或說寂滅，或說涅槃，或說真如，或說法界，或說法性，或說實際，如是等義皆是如來方便演說。」
時，具壽善現白佛言：「世尊！如來甚奇方便善巧，諸法實相不可宣說，而為有情方便顯示。世尊！如我解佛所說義者，一切法性皆不可說。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如是！如是！一切法性皆不可說。所以者何？一切法性皆畢竟空，無能宣說畢竟空者。」
具壽善現復白佛言：「世尊！不可說義有增減不？」
佛言：「善現！不可說義無增無減。」
具壽善現復言：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布施波羅蜜多亦應無增無減，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波羅蜜多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四念住亦應無增無減，四正斷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等覺支、八聖道支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四靜慮亦應無增無減，四無量、四無色定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八解脫亦應無增無減，八勝處、九次第定、十遍處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空解脫門亦應無增無減，無相、無願解脫門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極喜地亦應無增無減，離垢地、發光地、焰慧地、極難勝地、現前地、遠行地、不動地、善慧地、法雲地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五眼亦應無增無減，六神通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三摩地門亦應無增無減，陀羅尼門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佛十力亦應無增無減，四無所畏、四無礙解、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、十八佛不共法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無忘失法亦應無增無減，恒住捨性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，則一切智亦應無增無減，道相智、一切相智亦應無增無減。
「世尊！若布施波羅蜜多無增無減，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波羅蜜多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布施波羅蜜多，修行淨戒、安忍、精進、靜慮、般若波羅蜜多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四念住無增無減，四正斷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等覺支。八聖道支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四念住，修行四正斷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等覺支、八聖道支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四靜慮無增無減，四無量、四無色定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四靜慮，修行四無量、四無色定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八解脫無增無減，八勝處、九次第定、十遍處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八解脫，修行八勝處、九次第定、十遍處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空解脫門無增無減，無相、無願解脫門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空解脫門，修行無相、無願解脫門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極喜地無增無減，離垢地、發光地、焰慧地、極難勝地、現前地、遠行地、不動地、善慧地、法雲地，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極喜地，修行離垢地乃至法雲地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五眼無增無減，六神通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五眼，修行六神通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三摩地門無增無減，陀羅尼門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三摩地門，修行陀羅尼門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佛十力無增無減，四無所畏、四無礙解、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、十八佛不共法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佛十力，修行四無所畏、四無礙解、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、十八佛不共法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無忘失法無增無減，恒住捨性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無忘失法，修行恒住捨性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
「世尊！若一切智無增無減，道相智、一切相智亦無增無減者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一切智，修行道相智、一切相智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？」
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三百二十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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